在種族與性别雙重前線奮鬥的神國女英雄

文/吳淑儀

自十五世紀中業,千萬黑奴由非洲西岸跨大西洋被販運到新大陸以來,黑人婦女在美洲短短的五百年中,因種族與性別的雙重歧視而受到踐踏中的踐踏,忍受凌辱中的凌辱!謹在這二月「黑人歷史月」與三月「婦女歷史月」交接的今天,特別記念兩位黑人女英雄和千萬黑人母親們,她們分別代表美國以「黑奴解放宣言」和「民權運動」為分水嶺的非裔三史段,以生命血涙披荊斬棘,抵抗與改變這自人類墮落以來最殘忍的歧視雙罪行!

索傑納·特魯思(Sojourner Truth)——黑奴與婦女解放運動的先綘

1797年生於紐約市北,成長後為自己改名的索傑納·特魯思,除了是當時的女傳教士外,更是廢奴運動家,亦是倡導性別平等的激進份子。

索傑納·特魯思(Sojourner Truth)

特魯思生於奴隸家庭,於1826年抱著自己的女嬰逃奔自由。父親是從非洲加納(Ghana)「擒獵」鏈縛販運到美國的黑奴,母親生於基尼(Guinea)捉來的奴隸家庭。在原奴隸主人死後,九歲的特魯思與一羣羊被以當時一百元之價拍賣給另一主人,此後輾轉再被拍賣兩次,繼續受儘凌辱!

特魯思一生最有名的演説「我不是女人嗎?」在1851年俄亥俄州的「女權大會」上,以黑人身份發表。美南腔的 “Ain’t I a Woman?” 是後來改加的,她悲壯激烈地把種族與性別歧視並列。當時如火如荼的婦女運動,不包括黑人,而黑奴解放運動亦不讓婦女參與!飽受雙重歧視的特魯思,不止一次會見林肯總統,把黑人婦女的自身經驗與創造主賦予的尊嚴信念,果敢地表露無遺。1865年的「黑奴解放宣言」後,年老更富魅力的特魯思還繼續熱血奔騰地為黑人與婦女到處奔跑,爭取權益,如普及參選與參政權、地產擁有權、監獄改革、廢除死刑及公共電車的種族隔離等等。她堅信民主社會必須要有包容性與多元性,亦深信每個人都要從多層面的社會障礙與政治抑壓下解放出來,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,先從奴隸開始,繼而包括婦幼、貧困者、失業者、酗酒與及無家可歸者。她終其一生奔波勞碌,直到看到黑奴解放。但婦女選舉與參政權卻在她死後四十年的1920年才實現!

羅莎·帕克斯(Rosa Parks)——民權運動之母

「黑奴解放宣言」後,黑人卻未得到真正的解放,而是演化為更難以理喻的種族恐怖行徑。直到上世紀六零年代,成千上萬的黑人還不斷在忿怒的白人群衆喝釆下,未經法庭審判就施以私刑吊死。加上極度踐踏人權尊嚴的種族隔離,飽受結構性的偏見歧視,如括學校、圖書館、飲水處、餐廳等的黑白隔離,是當時所謂Jim Crow法的恥辱,全然剝奪了他們經濟、社交、和政治的基本人權。

羅莎·帕克斯(Rosa Parks)

已是當時「美國有色人種促進協會」秘書的羅莎·帕克斯,1955年在阿拉巴馬州拒絕按隔離法案在公車上讓座給白種男人而被捕,她判罪坐牢的那天,該市非裔社群發起抵制乘搭公車運動,因而觸發「民權運動」的誕生。由年輕的馬丁路得金帶領,經過一年長的抵制,美國高等法院終於判決公車黑白隔離不合憲法!這位「民權運動」之母尊嚴的無聲抗議,終結了數百年黑白隔離的不公。她被美國國會尊稱為「自由運動第一夫人」,於1996年榮獲「總統自由勳章」,《時代》雜誌更推崇她為廿世紀20名全球影響最顯著的人物之一。

別人以為她疲倦不讓座,她在自傳中提到,「我唯一的疲憊是疲於屈服!」這成了她的名言!

今天無名的黑人母親們

「民權運動」後的今天,雖然已有不少非常成功的黑人婦女,但充斥今天的却是更隱晦的系統性種族歧視,如不平等的刑事處罰,佔總人口31%的非裔與墨西哥裔,卻佔監獄人口的60%!黑人婦女是入獄率增長最快的族群!作為䘧䄃大國的美國,監獄人口竟是全球最高!最近五、六年以來,常常見報的黑人青少年死於警察手中,比率是一百萬中31.17人,而白人青少年則是1.47人;三個非裔男人中,就有一位一生中被判坐牢!隱晦因種族而不公的立法與施法,讓問題惡性循環,變本加厲!工酬薪資仍不平等:黑人單身婦女年薪是5,001美元,白人單身婦女是42,600美元。在這種族仍然偏倚的社會文化中,黑人婦女仍然受到偏倚中的偏倚,不少黑人女神學家如Jacquelyn Grant等正不斷申訴,今天的婦女神學與黑人解放神學並未有包括黑人婦女的親身經驗。

今天,在千千萬萬美國家庭裡,關上門的白人母親吩咐兒子「迷路要找警察」,可是黑人母親卻擔憂地叮嚀她們的兒子:「假如迷了路看見警察,要先躱避一下,讓他們走了以後才出来再找路回家。平常遇到警察不要走得太快,也不能走太慢……」這話聽在身為媽媽的我們耳裡,不由心為之破碎!

後記

二月初特因丈夫的生日,我倆開車南下到華府參觀去年才峻工的「美國非裔歷史文化博物館」。展覧室從地底下第三層開始,代表十五世紀,往上挪移,陳展非裔三段血涙史,一幕幕人加於人的痛苦影像,震撼心靈!難怪在最後一站提供了博物館從來沒有的「靜思庭院」,讓沉重悲痛的心靈安靜在創造主的面前,重拾平穩!

誠盼「不分猶太人、希臘人,自主的、為奴的,或男或女,在基督裡都成為一」( 加三:28)能落實在這以神立國並自稱為「山上之城」的國家,建造更公義更有憐憫的社會!